这双眼睛，来自于乾界之外。

其实，这双眼睛，在昨晚程浩与孤栾两人，联手翻江倒海，处理紫水的时候。

就已经盯上了程浩。

而此时的程浩，正处在道则光芒爆闪的时刻。

心思，都在感受这种道则异象上。

压根就没留意，这一双若有若无的虚空之眼。

待他身上的道则光芒，爆闪结束之时。

那双虚空之眼，也已悄然隐去。

程浩落到了龙女跟前，就是一揖。

“多谢龙姐指点，小弟受益匪浅。”

跟外海界怪老头，差不多一样的台词。

这并不奇怪。

因为，此刻的程浩与凝聚了真身的怪老头，两人的感受，都是一样的。

一个听了龙女的话，重塑了真身。

一个听了龙女的话，拥有了真正的道则之身。

“谢啥，又不是外人。”

龙女嘀咕了一句。

程浩倒也心中一暖。

看来，龙女已经把他，当成了自己人。

对于程浩来说，这就是最大的接受与认可。

“走，我带你去真正的人间，看一看。”

程浩直接破虚而行。

他并不担心，龙女破不了虚。

对于可以遨游诸天万界的龙女来说，破虚这玩意，纯纯的小儿科。

两人在定波城内，找了个没人的街角，现了身。

程浩首先带着龙女，去了家女装店。

在老板娘的配合下，给龙女按照女性角色，做了一次彻底的改头换面。

不仅是衣裳鞋子，还给她配了点女性的饰品。

并按照定波城未出阁女子的标准，给她整理了一个精美的发饰。

这龙女周身，本就透着一种神韵的美。

这一番倒饬之后，更是美仑美奂，不可方物，不忍直视。

不要说什么登徒子、浪荡子。

就连八十岁的老头，眼睛都直了。

换成了世间的女子，哪里受到了如此规模、如此复杂的目光。

只怕早羞红了脸，不知躲哪儿去了。

可龙女，却并没有这种意识。

就连程浩都怀疑，她可能连性别意识，都不见得会有。

也就是说，在龙女的认知中，或许，她只有公母的概念。

可是，类比到人类社会的男女性别。

估计她的这个概念，一定是模糊的。

果然，就在当众人，用看仙女神妃的目光，盯着她时。

龙女竟觉得这裙摆太长，影响她大跨步的走路。

便一把拎了上来。

直接提到了波棱盖上。

程浩看到之后，只得用胳膊肘，碰了一下她。

“龙姐，在人类社会，这样不雅，还是放下来的好。”

“不雅？”

龙女略有不解地看着他。

“那我以前光着身子，去了这么多地方，岂不是更加不雅？”

龙女啊，她的原身可是龙。

这音量，若是不刻意加以控制。

那就是龙吟。

如果她在定波城上空，龙吟一下。

整个定波城，所有人都会耳鸣三天。

好在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，还刻意控制一下音量。

不过，却并没有完全控制到位。

所以，整条街的人，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程浩，虽然也不是一个特别入世的人。

可这一刻，都差点捂脸。

围观的人，更是一阵轰然。

“这女子美是美，不过也太豪放了吧。”

“这叫豪放？这是脑子有问题！”

龙女，虽然跟人类没怎么打交道，情绪点还偏高。

可她终归是神龙。

这智慧还是非常强大的。

好坏话，她当然听得出。

所以，前面那人没事。

后面那个，说她脑子有病的男人。

直接倒地，口吐白沫。

吐了两口之后，一骨碌翻身而起，爬起来就跑。

一边跑，还一边喊道：“我脑子有问题！我脑子有病！”

本来还想发言的围观之人，直接把嘴闭上。

还用手捂得死死的。

生怕一不小心，祸从口出。

这恐惧一漫延，呼啦一下，人全散了。

并不是因为，方才那人疯了，所引发的恐惧。

而是，龙女微微散发出了，那么一点点的龙威。

“大兄弟，看到了吧？”

“看到了，人都跑光了。”

程浩对她的举动，无法评判。

不能说她做的对，也不能说她不对。

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。

“我说的，不是这个。”

“噢？”

程浩发现，他跟龙女交流起来，有些费劲。

其实是两个原因。

一者呢，龙女跟人类几乎没有过交流。

她完全是，凭着自己的超强智慧，来了个顺应。

也可以理解为现场自由发挥。

二者呢，龙女的智商太高，远高过自以为是的程浩。

这就导致她在表达时，既有极强的逻辑性，又有极强的跳跃性。

习惯了线性思维的程浩，对这种发散式的思维，经常反应不过来。

“我的意思是，你们人类的雅与不雅，其实，与自己无关。”

“嗯？”

程浩实在是领会不了她的意思，不得不反问了。

“雅与不雅，怎么会与自己无关呢？”

“你可真不是一般的蠢啊！”

龙女又被他给蠢怒了。

接着抬手一指。

“你看，此时这条街上，一个人都没有。若是我，照样提着裙子。你说是雅，还是不雅？”

“这个——”

程浩似乎明白了一点。

但是，龙女提出的这个问题，他还真不好回答。

“那我再问你，人类要不要拉屎？”

“当然要了！”

对于这种简单的问题，程浩自然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。

“拉屎雅不雅？”

“这个嘛，就不能用雅不雅，来评判了。”

“为啥？”

“因为，拉屎这事，都是背着人的。”

龙女咯叽叽笑了起来。

“其实，你这句话，已经回答了我方才的问题。”

接着，一把又把裙摆，拎了起来。

大踏步地向前走去。

一直等到龙女走出了一丈远，程浩才反应过来。

是啊，哪来什么雅与不雅？

都是别人的观瞻与评价，与自己无关。

终归是龙，就是洒脱！

刚要抬脚，背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
“程浩？这段时间，你死哪儿去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