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尸？

应该不是，因为张莉失踪后，张琴报警，警方赶到案发现场，并对现场进行了勘察，如果说张莉真的是在房间里被分尸了，那么警方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查到。

房子里根本没有一点分尸现场的痕迹，所以李光杀死张莉后，应该并没有把张莉进行分尸。

但没有分尸的话，李光是怎么带着张莉的尸体离开的。

李光要想带着张莉，一个成年人的尸体离开而不引起怀疑警觉，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。

李光杀死张莉，张琴杀死李光，张琴杀死李光的原因是什么，是因为知道张莉就是张琴杀死的，还是有其他的原因？

张琴在这个悲剧中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？她是帮凶，是后续的复仇者，还是……另有隐情？

罗飞的目光再次扫过这间客厅。

三年前，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。

“张女士，”罗飞的声音依旧平稳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，“你刚才说，你回来后，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，张莉就不见了。你能再仔细回忆一下，当时房间里，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吗？”

张琴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，她避开罗飞锐利的视线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：“过去太久了……我记不清了。当时我只担心莉莉，脑子很乱……”

“记不清了？”罗飞向前微微倾身，施加压力，“一个至亲失踪，家里被翻乱，这种场景应该刻骨铭心才对。而且，你说家里很乱，是哪种乱？是遭贼的那种翻箱倒柜的乱，还是……挣扎搏斗后的凌乱？”

吕严和苏曼也察觉到了组长问话方向的变化，神情都凝重起来，不再插话，只是静静观察着张琴的反应。

“就……就是很乱，东西掉在地上……”张琴的语气开始有些含糊不清。

“张女士！”罗飞突然提高了音量，目光如炬，“我们查到一个重要线索，李光，在三年前张莉失踪后不久，也彻底消失了。我们有理由相信，他已经死了！”

这句话如同重锤，狠狠砸在张琴的心上。

她猛地抬起头，脸色由惨白变为死灰，嘴唇哆嗦着，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。

“他……他死了？”张琴的声音尖利而颤抖。

“是的。”罗飞紧紧盯着她的眼睛，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，“而且，我们怀疑他的死，与你有关！”

“不！不是我！我不知道！”张琴几乎是尖叫着否认，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，仿佛想要逃离沙发。

“那你知道什么？”罗飞步步紧逼，“张莉的死，你真的毫不知情吗？李光来找张莉那天，你真的在外地，对家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吗？”

罗飞的连续发问，彻底击溃了张琴的心理防线。

她双手捂住脸，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，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漏出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她泣不成声。

苏曼适时地递上一张纸巾，语气缓和了一些：“张女士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，隐瞒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
吕严也开口道：“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，现在需要你的配合。”

罗飞没有说话，只是用沉静而具有压迫感的目光看着她，等待着她最后的抉择。

良久，张琴的哭声渐渐平息。

她放下手，露出那张憔悴不堪、布满泪痕的脸。她似乎下定了决心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，缓缓开口：

“那天……我出差回来，等我打开门，就看到”

“我打开门……就看到……看到莉莉她赤裸身体的躺在客厅沙发上……一动不动……李光那个畜生正趴在她的身上，对她的身体做着那种禽兽不如的是事情……”张琴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时刻。

“然后呢？”罗飞沉声问。

“我吓坏了……我冲过去一把推开李光，我抱起莉莉，可是莉莉她……她已经死了，李光他看到我，也慌了……他跪下来求我，说他不是故意的，是莉莉说话太难听，刺激了他，他才失手……他保证会处理干净，不会连累我……”张琴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，“我当时……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”

“所以，你没有报警，而是选择了帮李光隐瞒？”苏曼忍不住问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。

“我能怎么办？”张琴突然激动起来，“李光是个混混，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！他说如果我报警，他就杀了我以及我全家！而且……而且莉莉死了……。看，李光真的杀死了她，李光没有人性的，他真的能做得出来。”张琴的话听起来苍白而自私，却透露出一种被极端恐惧支配下的扭曲逻辑。

“后来呢？李光是怎么处理张莉尸体的？还有，李光后来又是怎么死的？”罗飞则是追问。

张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似乎在挣扎，但最终还是说了下去：“他说……他说把莉莉埋掉……最安全……那天晚上，他……他把莉莉装进一个大行李箱……运走了……”

“运到哪里去了？”吕严急切地问。

“我不知道……他真的没告诉我……”张琴摇着头，“他说我知道得越少越好……之后那几天，我就像活在噩梦里，不敢出门，不敢接电话……李光后来还来找过我一次，跟我要钱，说他要跑路……我给了他一万块……再后来，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……我以为他拿着钱远走高飞了……”

“后来呢？李光是怎么死的？”罗飞继续问道。

张琴浑身一颤，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怨恨交织的表情。

“大概……大概是半年后……李光这畜生又突然又出现了……”张琴的声音变得阴冷，“他就像个幽灵一样，又找上了我。他说钱花光了，威胁我，如果我不继续给他钱，他就去自首，然后把我也供出来，说我是同谋……他说他当时埋莉莉的时候，我就在旁边看着，我也是帮凶……”

“他一次又一次地勒索我……我受够了！我真的受够了！”张琴的情绪再次失控，尖叫起来，“那天晚上，他又来要钱，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……他打我……骂我……说张莉那个小贱人该死……我……我气疯了……我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……我……”

她没有再说下去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。

房间里一片寂静。

吕严和苏曼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惊了。

原来，张莉是被李光杀死的，而张琴出于恐惧和自私选择了包庇，最终却在李光无休止的勒索下，从包庇者变成了复仇者和杀人犯。

“李光的尸体呢？在哪里？”罗飞冷静地问出最后一个关键问题。